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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O文学 > 武侠仙侠 > 捡到个苗疆少年 > 第13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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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4章

    此时覃弋脱离战场,身形巨快,坍塌的宫殿中依稀能见他的身影,柳鞭不断地卷起炸响。
    他站在无光的阴影中,就见覃桉瘦小的身子与地面紧密贴合,四肢大开。
    手脚各自沿穴位被钉在地面,鲜血汩汩不断被术纹吞噬,供给柳成渊。
    覃桉的额间不断冒着细汗,但意识格外清晰,她在等一个人来救她。
    覃四爷快步上前,一道柳鞭奋力像将人卷起,覃桉刚悬浮,经脉连同神魂却粘连在地,这一扯她这辈子都不能修行。
    她嘴角不断渗着鲜血,但仍旧断断续续的说道:“爹,我知道解阵的方法,在我心口有只子蛊,你拿剑刺穿,将它定死在阵内,托起的一瞬将我抽离。”
    覃弋的手附在阵中,一手将她托起,竟是要同她替换芯子。
    但这办法不仅会让覃桉经脉寸断,连覃弋也会受到重创。
    “爹,捅我....我不会死。”
    覃弋合眼,脑中闪过落织死去时的场景。
    她倒在地上,血液不停地流淌,偏偏她又本能的不断自愈。
    覃弋只能看着她在自愈合流血中逝去,她对他说,“了结我。”
    那日倾盆大雨,血染山河,她的血液似河川浸染大地,所及之处绿意盎然,野花遍地,万物的生命因她的血液而绽开,但她的生命却就此枯竭。
    无法自愈,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。
    落织的自尊心太强,只要再等等,他会有办法的。
    可落织很痛苦,在见到襁褓中的孩子最后一面时,落织选择自我自戕。
    她这一生想来便来想走便走,无论离开万山,还是嫁给覃弋都是她的选择,如今死亡也是她的选择,不被任何人束缚的,也许是自私的死亡。
    但她这一生都自在。
    落织走了,年少时的覃弋也死在了落织自戕的雨夜。
    再看覃桉时,她说,她不会死。
    覃四爷起初并不喜欢这个孩子,落织在时,他是喜欢的,落织走时他的心也冷了。
    覃弋所做的一切,包括今日的柳成渊的活祭他多少也有预料。
    他想过放弃覃桉引出柳成渊,毕竟她的命格不会止步于此,她不会死。
    可到真见她小脸苍白的躺在地上时,覃四爷还是不忍皱眉。
    若是覃桉经脉寸断,便只能依靠覃家活着,不会四处奔走,她这辈子都衣食无忧,安全的活着。
    万山的亲事已定,彼时整个南疆都知她的成就,被人拥上高位毫不费力的活着。
    即使覃桉的生命漫长,众人接连死去,他也没入黄土,她还有万山那小子陪她走完余生,她永远不会独孤。
    就连直至死亡,他也是陪她入葬。
    柳鞭卷起覃桉,她感到自己的经脉由粗变细,被拉的极为细长。
    幼时恐惧的回忆掀起,覃桉第一个念头便是覃四爷又想做什么,取她的血还是命。他总是不顾及自己的想法,想做什么便是什么。
    可是覃四爷,她有自己的想法。
    不是周身的疼,是心口的疼痛,明明是至亲之人,却一步步都将她推向自己不愿走的路,像是给她不停的喂哑药,逼她承受。
    他要亲手剥离她的未来。
    “我若经脉寸断成为废人,出阵后,我必自戕。”
    她说的坚毅,丝毫不含糊,覃四爷看着被柳鞭袭卷的人,脸色因血液流失白的像具尸体。
    覃桉凝视着他,再次一字一句道:“我必自戕,反正您从未在乎我的生死,从小便是。”
    沉默在空气中压着覃四爷,片刻,他抽出长剑,宽大的手掌遏制的颤抖,对准覃桉心口的子蛊,稳稳的插下。
    “覃弋,若我只能依靠你苟延残喘的活着,那我宁愿死。”
    “我不怪你将我关在此处,可是覃弋,川儿无罪。”
    “覃弋,了结我。”
    “这是我的孩子,川流不息的川。”
    鲜血迸溅,他默认了落织的死亡。
    长剑直直插在覃桉胸口,柳鞭迅速卷起,猛的一起。
    活祭因为活物的死去而悄然震碎。
    覃桉感到长剑冰凉入体,却未感受到疼痛,她的双手摸着剑身,脑中想到的第一人便是那个身穿绀色衣袍的青年。
    在见到覃桉离开之时,炽只能看见覃桉给他印上鸢印,将他白无双留在他的院内。
    万岐一遍遍告诉自己覃桉不止于此,但眼中却尽是她和白无双欢愉的景象。
    渐渐地,便是身在楚河时,他被绑在通天塔上,寒针刺入,挑断灵脉。
    那时这辈子最漫长的时候,修为一点点淡去,年少时最为耀眼的梦就此破裂。
    那天的风很大,他说要为父亲洗清怨屈。
    他的父亲是柳门长老,是扛起柳门的重担之人,不是善用蛊毒戕害他人性命之人,更不是私用禁术逆天行道延长命格之人。
    灵脉断裂的那刻,他无悔。
    他一腔热血,满怀正义,一头扎入柳成渊的算计中,当被埋进棺材时,他好似才懂得那么一点点。
    他好像做错了选择。
    漫长的牢笼中,他才发现柳门的繁荣不过是他这个金贵的少爷所见的冰山一角。
    冰角下是他无所触及的真实。
    覃桉给予了他慰藉,他在她身上寻求真实。
    最终还是碎了。
    他立在晨乌之上,骨笛奏响的越发激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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